云阮当他不喜欢被人抓着衣服,赶紧放开手回到江熙宸身边,江熙宸顺手抓住她的小手,在手里轻轻捏着,似笑非笑地看着塑夜。

    蹙眉扭开头,塑夜压下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,轻咳一声,对姜彩凤说“你且说说,为何要害这么多人命。”

    姜彩凤动了动身子,身上的火光将她箍得紧紧的,她自知如今被缚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干脆垂下脖颈,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,就算她要魂飞烟灭来抵消自己的杀孽,她也要拼尽全力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求来转世的机会……

    “如您所见,我原本是姜家的独女,家父富甲一方,被杨安看重,他是京城里来的司令,兵荒马乱的年代家父自然不敢怠慢。父亲早就告诉过我,他是有野心的人,不会与我儿女情长……”姜彩凤说着,忍不住自嘲“怪我自己,痴心错付,还真以为他会将我带去京城厮守一生,就算是做个姨太太也不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他根本没有打算娶我,只是将我安置在郊外的洋房里,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他,父亲心疼我,无法,只好将全部家产拿出来给他做军资供给,他是个有本事的人,很快就打了胜仗,在京城威望越来越高。而我,只能守在洋房里,怀孕产子也都见不到他一面,当初所说的只愿与我厮守都是为了骗取父亲的支持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即便后来知道了这一切,即便我已经一无所有,还是无怨无悔地跟着他,甚至想着,有了孩子,他会多眷顾我一些,第一胎是个女儿,他不喜欢女儿,觉得女子无用,我便想着给他生个儿子,谁知生了儿子,他依然不来看我们一眼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临终前,曾说他并非良人,给我私下留了钱在钱庄,叫我带着孩子们离开他好好生活。我傻啊,我拿了钱,却舍不得离开,别人无非是利用我,可我却动了真情,总以为同床共枕过,总是有感情的。可我万万没想到,他知道了父亲给我留了后路,开始不相信我,觉得我背叛他,觉得父亲也对不起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有何对不起他的,姜家散尽粮财为他做了垫脚石,只是对他无用了罢了。是我对不起父亲,对不起姜家,因为,后来我才知道,父亲不是病死的,是被他下毒害死的,因为父亲知道他太多秘密了,一个没了财力的姜家对他来说不再有用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姜彩凤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,眼中泪光点点,哽咽说道“他在京城里是有妻室的,而且也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出身,明明知道我无名无分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,却还是专程跑来找我的麻烦,她没有孩子,便要将我的孩子带走,我百般求他,才知道他竟是默许了的,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怎么能再失去孩子,我不愿意啊,可我一个外室,就是拼着死了,也是正好让他们如愿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后来他那妻子怀了孩子,又将我的孩子送了回来,那个时候,他正犯了事,被大统领怪罪,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柳灵郎的事……”姜彩凤说着,有些胸闷抽气,几度提不上气。

    云阮嘀咕一声,“柳灵郎?”

    江熙宸解释道“柳灵郎原本是用来修炼辅助作用的,可民间多半被用在了邪术上头,以孩童的手骨为媒,柳木雕刻,引灵注入其中。”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云阮猜到了什么,心里一沉。

    姜彩凤咬牙切齿地抹了把眼泪,恨道“不错,那就是邪术!虎毒尚不食子,我只知道杨安觉得女子无用,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,芸儿可是他的亲生女儿,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看掉手指,做成什么劳什子的柳灵郎!难道我不该恨他怨他?”

    她眼里的泪成串的掉,不甘心地看着塑夜,问道“大帝,您是冥界之主,掌管六道轮回,小女斗胆问您一句,像杨安这样的禽兽为何没有下地狱?为何他却能转生?为何我和我的孩子却要无处安身?害人的转世再度为人,受害的永无安生,这又是个什么道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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